1963年的11月22日,美国前总统肯尼迪遇刺身亡。在事发后不到48小时,中央情报局就在达拉斯市抓获了一名“嫌疑犯”——李·哈维·奥斯瓦尔德。但可疑的是,美国并没有对他提起诉讼,也没有对他进行认真的审讯。不久,李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枪杀。
今年11月18日,美国全国广播电台对李的哥哥罗伯特进行了独家专访,罗伯特披露了当年与弟弟在狱中相见的情景,他认为,李患有抑郁症,他刺杀总统的惟一动机就是想引人注意,为了表现自己,他不惜选择了极端的方式。
自卑的他只想出名
罗伯特·奥斯瓦尔德(以下简称罗):李一直都希望成名,刺杀行动给了他成名的机会。这个机会来得那么偶然,事前他甚至来不及进行有组织的精心策划。然后悲剧就以这种意外的方式发生了。
我想,他的所作所为跟自身的性格不无关系。
他有很严重的精神问题,这不是为掩饰罪行而编出来的借口。当他还住在家里的时候,就常受到精神疾病的困扰,甚至没法工作。周围的一切都不如人意,他完全被击垮了,得了严重的抑郁症。
在这种情况下,他很希望身边的人能注意他,却反而更加遭到社会的唾弃。
为此,他自卑得要命,一心琢磨着如何出名,好让别人都注意他。
ABC记者(以下简称记):考虑到政治在李的行为当中所发挥的巨大作用,我们能把他称之为政治刺客吗?
罗:不,绝对不能。李的惟一政治动机就是想引人注意,他只想与众不同,为了表现自己,他不在乎用极端的方式。
如果周围的人都说自己是俄罗斯人,他肯定会说自己是美国人,反过来也一样。别人这样做,他偏要那样做。他一心想靠跟别人抬杠来抬高自己。
记:曾经有记者问他“是你向总统开抢的吗”,他的回答是,“我没有向任何人开枪”。你认为他为什么要否认?
罗:他那时侯的心智已经混乱不堪了。
只会絮絮叨叨地一直在说我比你聪明得多,你必须抓住我。我啥也不会告诉你,我根本没做任何事情。你得证明给我看,即使那样我还是要比你聪明。
记:我们看以往的新闻片中,他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我不过是一个懦夫”。40年过去了,这句话至今仍引起人们的议论。
你对此怎么理解。罗:这不意味着任何东西。它不过是李个性的一种表现罢了。他企图告诉人们,“我仍在这里发号施令呢!警方抓错人了,但他们又不能证明谁才是真凶。”他要向当局表明,他知道他们想知道的事情。通过这种表态,他让自己处于众人的目光中心。这正是他巴不得的东西,不管代价如何,他都打算继续玩弄这种游戏。
狱中的他目无表情
记:能描述一下你在警察总部见到李的情形吗?
罗:一名警察示意我站在一面巨大的玻璃屏前面,让我拿起电话。这时李从门后走了出来,我们隔着玻璃相对而视。他缓缓拿起了话筒,刚开始我们都沉默不语,只觉得千言万语无从说起。
我注意到他的一只眼睛有淤伤,肿得发黑。
“他们待你还好吧?”我问道。
“哦,还好,这是在剧院弄伤的。”他摸了摸眼睛。
“那就好。”我稍微宽心。
“这是被录了音的。”他迟疑了一下,告诉我说警方可能偷偷录下了我们的谈话。
“也许吧,我不知道。
”我回答了一句。
我们的谈话就是这样开始的,他并不准备向我暗示什么。在那种情况下,我也不认为他会向任何人吐露什么,于是我们谈了一下家里的情况和其他事情。
他的回答显得很机械,我的意思是,他目无表情,声音也没有一丝颤抖。他说话既不大声,也不生硬。
与我上次见到他相比,他瘦了18磅,脸上的肌肉都耷拉了下来。
开始我一直跟他谈家里的事情,试图让他放轻松点,最后我终于忍不住问他,“李,在国会山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李说。
我打断了他的话,“等等,现在他们指控你谋杀了一个警察和总统,你的手枪和步枪都在他们的手里,而你跟我说你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知道我说话的时候显得很紧张,我紧紧地盯住李,试图从他的身上发现一些东西,但是他完全没有情绪的变化。
他也意识到我的紧张,对我说:“兄弟,在这里你不会发现任何东西。”
丧父的他从小被疏远
记:有什么特别的背景资料有助于我们了解他的所作所为?
罗:如果着眼于他的一生,他是从被否定开始的,在他出生前2个月父亲死了。与我和约翰(我们的哥哥)不同的是,李缺乏父爱,父亲的教导和指引。
更不幸的是,从很小开始他就意识到他是多余的。我们兄弟都是多余的,母亲总是疏远我们,她只是不停地抱怨我们是怎样穷,在李刚刚3岁的时候,就在圣诞节前一天,她作了一个在她看来在当时的处境下能作出的最好决定,把我们三个都送进了伯利恒孤儿院,结果我们三兄弟就成了还有母亲在世的“孤儿”。
她倒是成功地甩掉了负担,但是受害最深的却是李,他毕竟只有3岁。在很小的时候,他就显得孤僻、内向,喜欢一个人发呆,在想象中解决自己的问题,他还经常自娱自乐,对一个叫做“我有三种生活”的游戏乐此不疲,在这个游戏里,主角同时拥有家庭主男、FBI干探和卧底间谍三种身份。
我们都知道这只是一个游戏、一项娱乐。游戏完结了就结束了,不会对现实有什么影响,但是李不同,他沉溺在游戏里不可自拔。这逐渐成为他性格的一部分,老是想成为具有另一个重要身份的人物,喜欢玩弄小把戏,喜欢神秘的事物。
这是他十四五岁在纽约、新奥尔良生活的时候的事情,这对他的一生是一个非常关键的时刻,就像当时法庭所强调的,如果当时能够有心理学家或精神病医生的帮助,他可能摆脱这种状况,那么,以后事态的发展会完全不同。
暗杀前的他痛苦挣扎
记:你怎么看李下定决心刺杀肯尼迪总统?
罗:我想那是一个充满挣扎、艰苦的过程,也是一个几乎完全自发的决定。但是我想当李准备实施行动时看着经过的车队,心里还会有一丝犹豫,不过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可能在他打破惯例,不是在周末而是星期四晚上探望他女儿玛琳娜时是他最为彷徨和犹豫不决的时候,如果事件的发展有什么变化的话,这会是一个关键的时刻,无论他最终下定决心,还是放弃行动。
我无从了解他的内心世界的变化,但是很明显的是,在他前往暗杀地点之前已经下定决心了。
你未见过的肯尼迪
雅克·劳是肯尼迪家族的专职摄影师。在1963、1968年约翰和罗伯特相继遇刺身亡后,劳因无法忍受惨剧的连续发生而一度离开美国。
2001年,在他死后5个月,“9。11”一场大火烧掉了他存在世贸大厦的所有底片。幸而他旧居阁楼里一些残旧的底片得以恢复,才保留下一些从未公布的约翰的珍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