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时期楚国大将昭阳率领十万楚军北上,与魏齐两国建立的军事联盟展开激烈对决,楚军大胜接连攻占魏国八座城池并杀死魏国数名将军,随后楚军挟胜利之威移师齐国。
齐国君臣惊恐不已,赶忙派陈轸出使楚营。
陈轸见到昭阳后不慌不忙地向昭阳庆贺,庆祝其打败魏国占领城池。
陈轸这一庆贺,弄得昭阳哭笑不得,心想:“这齐国使臣够逗的,齐国与魏国是联盟,我打败魏国接下来就要攻打齐国了,竟然还庆贺于我!”
陈轸随后站起来问道:“请问按照贵国律法,打败敌军并杀掉敌方将领,应该如何加官进爵呢?”
昭阳傲慢地说道:“官至上柱国,爵为上执。”
陈轸假装不解说道:“比这还尊贵的官爵是什么?”
昭阳严肃地达到:“只有令尹了。”
陈轸见昭阳上钩便立刻道:“那就对了!令尹是楚国最尊贵的官职,但是楚王无论如何都不会设两个令尹的。我听说楚国曾有一贵族祭祀,有一壶酒要赏给门客,若要每个人都分到又不够,于是门客们商量着大家画蛇,谁先画成就饮此酒。有一个门客最先画完,左手拿起酒便要喝,边喝还用右手边画,说:‘我还可以给蛇画上脚呢!’这个门客还没给蛇画完脚而另一个人把蛇画完了,一把夺过酒壶:‘蛇本无足,你怎么可以给他画上脚呢?!’那位门客因为画蛇添足最终没能喝到酒,如今将军攻打魏国破军杀将,移师齐国让天下震动,这已经足以让将军扬名天下了,战胜齐国无法加官进爵,战败却会招致杀身之祸,岂不是与画蛇添足一样呢?!
昭阳听了陈轸的话认为非常有理,于是下令撤军回国。
陈轸是战国时期有名的纵横家,与有名的纵横家张仪苏秦是同一时期的,一生颠沛流离周游列国,其足迹先后遍布齐、秦、楚三国的官场。虽然怀才不遇,陈轸一生却留下了很多滑稽有趣的故事。
作为周游列国的纵横之士,受到君主赏识便可以衣食无忧,不得赏识便只能四处流窜。
陈轸在秦国便与张仪争相取悦秦惠文王。
张仪作为客卿知道陈轸才能与自己不相上下,担心陈轸会有朝一日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便在秦惠文王面前说陈轸坏话:“陈轸作为大王您的臣子,居然暗中勾结楚国出卖国情。张仪不能与陈轸这种人为伍,请大王驱逐臣下;但是请大王不要放过陈轸,最好是能杀了他!”
秦惠文王一听火气就上来了,心想陈轸竟如此辜负自己信任,立刻派人传陈轸前来对质。
秦惠文王对陈轸很亲切地说道:“我想听你说说心里话,你离开秦国之后想去哪?我给你安排车辆送你走。”
陈轸说道:“我想去楚国。”
秦惠文王立马站起来:“好你个陈轸,居然辜负寡人,你去哪不好,干嘛非得去楚国。”
陈轸也站起来一本正经的回答:“我离开秦国一定会去楚国,不但张仪知道,而且全秦国的人都知道。”
秦惠文王被陈轸的理直气壮惊到了。
陈轸说道:“大王不要着急,陈轸给您讲个故事。话说楚国有个人有两个小妾,有人去勾引年长的小妾,被其臭骂了一顿;勾搭这个不得此人又去勾引年纪小的,这个年纪小的经不住诱惑,两人一拍即合。不久她们的夫婿死了,有人便问这个第三者愿意娶她们中谁做妻子。这个第三者毫不犹豫地说道‘娶年长的’,人们不解,问其为何他道:‘她之前骂我,是因为他对丈夫忠诚。我娶她为妻,当然也希望他能对我忠贞不二,对勾引他的人嗤之以鼻了!’大王您认为陈轸身为秦国臣子勾结楚国,那么我去楚国的话肯定不会被收留的!如今我却理直气壮去楚国,这说明我跟楚国没有勾结,还请大王三思。”
《战国策》记载了陈轸的这段有趣的话:“卖仆妾售乎闾巷者,良仆妾也;出妇嫁乡曲者,良妇也。’吾不忠于君,楚亦何以轸为忠乎?忠且见弃,吾不之楚,何适乎?”
陈轸的一席话打消了秦王的杀心,确没能用忠心换来秦惠文王的器重,最终秦惠文王拜张仪为相国,陈轸在秦国再无滞留的理由,最后还是去了楚国。
可是楚王也不重视陈轸,只是让陈轸出任使节处理外交事务,有一次竟然还派其出使秦国。
秦惠文王接见陈轸的时候特意问他:“陈轸啊!你在楚国可有思念寡人呢?”
陈轸答道:“大王知道越国和楚国是仇敌已经上百年了。越人庄舄在楚国做官,楚王想弄清楚此人是否思念越国。有人进言说病人最容易表达思念之情,可以趁着庄舄正在生病的机会看看其说的是越语还是楚话,结果庄舄当时正在说越语。同样的道理,臣虽然身在楚国,但是说的却还是秦话。”
秦惠文王听了很受用,便原谅了陈轸,同时就自己最头疼的一个问题请教陈轸:“韩国和魏国交战已经一年多,秦国想劝解,却不知如何处理对秦国有利。”
陈轸答道:“这还不简单,大王想必听过卞庄子刺虎的故事吧。卞庄子想杀死老虎,当时两只老虎正在为吃一头牛打的难舍难分。于是有人劝他等等,这样强大的老虎获胜也会受伤,弱小的老虎则被咬死。最终卞庄子只杀死受伤的获胜老虎,便得到了两只老虎和一头牛。”
秦惠文王恍然大悟,最后在韩魏两败俱伤的时候介入,果然大获全胜。
《战国策》记载了陈轸的话:“今韩魏相攻,期年不解,是必大国伤,小国亡,从伤而伐之,一举必有两实。此犹庄子刺虎之类也。臣主与王何异也。”
当然身为楚国臣子陈轸最终心里还是偏向楚国的。
后来秦国和韩国交战,韩国将一些城池献给楚国妄图将祸水引向楚国,陈轸向楚王献上缓兵之计,一面派出使臣带重礼允诺出兵援助韩国,另一面虚张声势征兵。
最终韩国与秦国血拼战败,楚国渔翁得利。
尽管通过智谋,陈轸周旋于列国并受到列国接纳,但是频繁跳槽未给陈轸的仕途带来一丝裨益。
没有一个君王敢重用他,所以也不能像张仪苏秦一样名声远扬了。
陈轸在楚国任职期间,张仪来到楚国表示秦国愿意用六百里土地换取楚国与齐国断交,满朝文武向楚怀王庆贺楚国不劳而获,唯有陈轸劝谏楚怀王不要相信张仪的挑拨。
楚怀王却根本不信赖陈轸:“先生请闭嘴,以后不要在朝堂上讲话了,等我得到土地再说吧。”
最终如陈轸所料:楚国君臣被张仪戏弄未得到土地,反而在与齐国断交后被秦国大兵压境,兵败受辱丢失大片土地。
老王:干啥都不容易啊。做不到前三,基本就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