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中将吴瑞林回忆

回到学院，我反复考虑肖华同志与我谈话的内容，整整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起床。吃了一碗稀饭，就赶到课堂上课去了。

当天下午四点多钟，又是张荣森副主任来课堂找我:“海军肖司令员找你去谈话。’’我说:“我不去!”当时正仇课间休息，协理员张子贞同志也过来了，他们二人一个推，一个拉，把我推出门外。又推我上车，立即就轰动了课堂，大家都议论说:“老吴的工作定了，要离校了。”我上车以后，司机直接把我拉到全聚德烤鸭店，我一下车，就有海军的工作人员来接我。我进门一看，全是海军的领导同志，摆了三张餐桌，他们都坐好了，只是肖司令员的旁边还空了一个座位。是留给我的，我还看到我的夫人刘军亦被请了来，她被安排在苏振华政委的旁边坐着，这样我夫妇两人成了被邀请的主要人物。

到了这里，肖、苏首长拉我到上座，我心中还有些忧虑不快。肖司令员向大家宣布说:“为了加强海军建设，经中央军委决定，毛主席批准。调吴瑞林同志到海军工作。”大家热烈鼓掌欢迎，鼓掌完毕后，大家即互相敬酒。

我当时没有讲话，没有表态，没有吃菜，没有多喝酒。因为要我来海军工作太突然了，在热闹的敬酒声中，我十分被动，只好应付一下。宴会结束，我同刘军就准备向肖、苏首长告辞。肖司令员走过来，拍着我夫人刘军的肩膀说:“刘军同志，你是政委，要做好瑞林同志的工作，请他快些下决心到海军工作，你可不要拖后腿哟!”肖司令这一番交待.当时使刘军很为难，她红着脸，直向肖司令点头。事后她告诉我说:她是由海军的一位同志到她工作的单位把她请来的。我俩走出了全聚德烤鸭店，回到了军事学院，夜间我仍未睡好，还是在考虑到海军工作的问题。第二天早饭后，我又去上课了。

12月27日上午7点钟，肖司令派他的秘书坐着他的灰色吉姆车来到我宿舍门口，接我到肖司令家去谈话。肖司令的秘书陪我到肖司令家门口下车，肖司令早已站在门口接我。肖司令对我很热情，很客气，他的夫人韦涛同志也出面作陪，为我泡了一杯又香又浓的毛尖茶，茶几上放着桔子、香蕉、苹果等。

肖司令说:“请坐下.我们今天来谈谈。你在高等军事学院学习已经满两年了，你怎么不到我这里来玩玩?过去我们是很熟悉的嘛!在东北战场，我在辽东，你在辽南，你在辽南就坚持得很好嘛!辽南战场我军兵力虽少，但在东北战场上是打击敌人最活跃的一个战场。你们在辽南拖住了蒋介石的王牌军和远征军新六军和其嫡系部队52军，你们仅用了四个步兵团和一个小炮兵团就把新六军和52军牵扯住了，使敌人不敢北进。1947年夏我曾在通化做过总结，指出北满是主战场，辽东是副战场，辽南是助战场。”

他并问:“你听到过传达没有?”我回答说:“我未曾参加会议，我只是听当时的辽东军区政治部组织科长王怀湘同志.宣传科长石锋同志作过记录传达。”

肖司令说:“敌人的进攻计划是先南后北，敌人认为辽南是薄弱环节，要在辽南先消灭你们，来扫清北进的道路。我那时还在哈尔滨就看到敌人的行动。敌人广播说:把辽南独立师消灭了.独立师师长昊瑞林被打死了!但过了几大，又听说你带兵突围了。敌人向东，你向西，尔后又转向南突出去了。在熊岳城歼灭敌人一个团，紧接着在析木城歼灭印军184师一个团又在袁家屯歼灭了新六军一个团。多次打垮敌人的进攻。这时，辽东部队还处于混乱状态。我在东北局召开的会议上.提出到南满去，陈云同志也提出到南满去。中央同意了，所以找们俩即奉命来到南满，就是辽东军区时代，进行了四保临江。你们在辽南坚决地进行了敌后游击战争，紧紧地拖住了新六军，配合了四保临江，我们才能取得四保临扛的胜利。”

肖司令接着说:“到了1947年初.你又配合整个东北战场的夏季攻势，一举突破了敌人的防线，歼灭了52军一个团，紧接着收复了辽南七八个县和安东市，这些战斗都是赫赫有名的嘛!都在东北战场上起了积极的作用的嘛!“肖司令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谈往事，谈战斗，目的是为了鼓励我到海军来工作。对于这一点，我是很理解的。最后。肖司令说:“这次你来海军是罗帅推荐的，是罗帅点将。军委一致通过，上报主席，毛主席立即同意你来海军工作的。”

这时，肖司令的话才转到主题上:“党中央、中央军委是要你到东海舰队工作的，毛主席也同意了的。我和苏政委代表海军党委与东海舰队司令员陶勇同志谈过话。陶勇同志对此表示非常痛心，他说:东海舰队连续出了两起政治事故，一起责任事故，引起了党中央和毛主席的重视，是理所当然的。但在此种条件下要我来海军任副司令员是不适宜的，我是不能胜任亦是抬不起头来工作的。现提出三点意见请海军党委转中央军委:

1.我要求。我在哪里摔了跤，还是在哪里爬起来:

2.在野战军工作是不行了，要求回安徽搞民兵工作;

3.最后一步就是转业到地方工作.再不然就退休。”

肖司令说:“陶勇同志谈话的态度是诚恳的。为此，海军党委又开了一次紧急会议。讨论结果:陶勇同志的工作可以暂不调动。将政委康志强调出，调南京军事学院副政委刘浩天同志到东海舰队任政委;调南海舰队司令员赵启民同志来海军任副司令员，抓舰艇修造和造船工作。海军的意见任命你为南海舰队司令员。”肖司令接着说:“对此，我征求了广州军区司令员黄永胜的意见。他们回复我说:广州军区黄永胜和陶铸都欢迎你到南海工作.并说你对南海的情况熟悉。我们海军也没有准备让你到那里搞多长的时间。至多搞两年，熟悉熟悉基层的情况，就回海军来。”

我这时回答肖司令说:“我的文化水平不高，愿意在下边干，不愿意在领导机关工作。军委在1955年就决定我到广州军区工作了，我那时也是不愿意在领导机关工作，愿意在军队中工作。”

肖说:“你谈的这些情况，我都知道.军委开会我都参加了。我也向你讲清楚，南海舰队是海军三个舰队中最小的一支舰队。装备与任务不相适应。海军原计划从苏联的波罗的海舰队订购四条驱逐舰还有其他舰艇.当时被政府首脑给压掉了。后来由于苏联提出要同我们搞联合舰队，我党反对，他们就撕毁合同、撤走专家，不卖给我们舰艇了，只卖我们半成品.要我们自己组装。这样。南海舰队的装备在短时间内就改善不了。”

当时.我就感到.肖司令讲的“被政府首脑给压掉r”的说法是不妥当的。肖司令接着说:“另一方面.目前因为台湾海峡被蒋介石控制着，从北向南调舰艇还调不过去。所以，南海舰队的力量还不能有较快的增长。”

我说:“美帝国主义在朝鲜已经遭到惨败，从军委通报敌情动向来看，美帝国主义的侵略重心已向我国的南方转移。形势已经发生了变化，我们耍跟上形势的发展，目前只能加强自身的建设，做好工作。以现有的装备准备打仗。”这时，我向肖司令亮出了我的观点。

肖司令说:“你对形势的看法很好，很准。我们已决定加强南海舰队的装备建设.决定在南海搞两个造船厂，在黄埔厂以造潜艇为主，兼造其他舰艇。在湛江搞个造船厂，造水面舰艇。”

我说:“我以前在陆军工作，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情况，不了解情况，就没有发言权，待我到南海舰队了解情况以后再说吧!”

肖司令说:“我们已将改任你去南海的意见，向中央、中央军委，向贺副主席、装副主席和罗帅报告了，他们都同意了。”

此时，肖司令的夫人韦涛同志来到我们面前说:“饭准备好了，请吃过饭再谈吧!”肖司令说:“好，请吃饭吧，也可边吃边谈嘛。”肖司令邀我落座.他的夫人韦涛和小女儿南南也来陪我们一起就餐。这是很有规格的家宴。韦涛定的菜谱.叫厨师准备了很丰盛的酒菜，有川菜，有湘菜.山珍海味，味道鲜美。但我的肠胃系统是受过伤的，不敢多吃，每道菜上来，我都是仅仅尝尝而已。

就在餐桌上，肖司令又说:“军委最近要召开一个会议，现在对参加会议的人员还没有定下来。大约过节后，就要开了。军委的主要成员都去广州了，你要争取尽快去广州，去南海舰队。

像广州的黄埔、虎门要塞等地.军委的领导都要去看看的。”我说:“在接待领导方面，我是没有经验的，我在下面工作惯了，这方面的工作，要舰队其他领导同志来担当吧I”肖司令说:“南海的接待任务多，他们那里有一套接待班子，你掌握一下就可以了。’饭后，我就告辞了。

我回到学院的当天下午两点多钟，高等军事学院副院长陈伯钧同志来到我的宿舍看我，我请他坐下后.他对我说:“肖公(劲光)要我来和你谈谈，为你做做工作。肖公向我说，原来中央、中央军委是要你到东海舰队任司令员的，经海军研究报军委又改任你去南海舰队任司令员了。肖公怕你有意见，要我来再向你做做解释。“他说完这些话后。又接着说:“老吴，从个人交情的角度来说，我看你不如离休的好，我已经写报告给军委.要求离休了。海军是一个复杂的军种，你身体不好.伤残多又患高血压.我看还是离休的好。我现在也不想做教育工作，肖公也邀我过去海军工作，我当时谢绝了。我劝你也写个报告，要求休息吧。不过，这次你去海军是经毛主席批准的，是不得不去了。我的意见是，就是去的话.干一两年就可以了，不要干长了，我在北京给你活动活动。”

他谈话至此，抬起头来，看见我桌子上有两瓶茅台酒。他拿起来就说:“你这里有酒，我们俩喝一点。”我说:“好啊!”我叫炊事员炒了两个菜.又拿出了牛肉干，我们俩边吃边谈边饮，兴致勃勃地谈起了许多往事。

陈伯钧同志说:“平津战役时。中央军委原定由三、五两个纵队去攻占南口。后中央改变决定，要二纵去廊坊堵截傅作义向夭律逃跑。结果五纵一个纵队去执行攻占昌平的任务了。当时，我很为你们担心啊!后来得知你们打下了昌平、南口，又抢占了丰台.中央要你们坚守丰台，你们在丰台打了一天一夜的防御，而且防御得很好，竞缴获了敌人所有军事战略物资仓库，缴获了106辆坦克车，你们打出了军威。向党中央、毛主席献了礼，受到了党中央、毛主席的嘉奖。”

他讲得很高兴。这时，他又将话题转了过来:“你到海军干两年再说，但不要干长了。早点休息好。”我回答说:“那就看中央、中央军委允不允许啦，要看具体情况啊!”他走时，向我招呼说:“明天下午，苏振华政委找你谈话，明天上午我请你到我家谈谈。你的时间已经安排得很紧张了!”我回答说:“你请我，我一定去。“

12月28日上午10点钟，我就去陈伯钧同志的家了。他准备了午饭，他的夫人也出来作陪。饭前饭后.都是随便地谈谈往事。饭后分手时，我跟他的新婚夫人开了一个玩笑:“为了你们的幸福和需要。你要很好地照顾陈大哥啊!”她亦很畅快地说:“这是当然的事，你就不要多担心了。”我随即告辞回家，一边走，一边从内心感激陈伯钧同志对我的关怀。

12月28日下午4时，海军政委苏振华同志派他的秘书坐着黑色吉姆车来到我的宿舍门口，接我去苏政委家。到达苏政委家时，他正在家门口等找。我向他敬礼，他还礼后，与我握手欢迎戎，还说:“我怕你不来呢。”我说:“苏政委接我，我不能不来。”这时苏政委的夫人陆迪伦同志也出来作陪，拿出了柑桔、香蕉等水果招待我，又泡了一杯浓浓的龙井茶.他清我坐下来谈话。我们随便地谈话，役有什么主题。不一会，他的夫人到厨房看了一看，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她回来说:“饭好了，请吃饭吧。”

苏振华政委又亲自上楼，拿来了一瓶他从贵州带来的茅台陈酒，并说:“这个好，是我从贵州带来的。”他还要他的夫人向厕师交代:“今天的饭菜要上得慢一些，我们要边吃边谈。要细水长流啊!”

他亲自给我斟上茅台酒，就开始说话了，他说:“抗日战争期间，我们都在山东，但是你在鲁中，我在鲁西，没有机会见面，但我从战报上‘看到你在鲁中与敌伪顽强进行三角斗争的悄况。当时。我知道最出名的两个战例.一是岱固保卫战，是轰动全国，轰动世界的;二是二次讨吴化文战役，你把吴化文的老本手枪旅第一团全部消灭了，这一次就缴获了二十多挺机关枪，还有迫击炮。八路军总部通报表扬了你们，我在鲁西都学习过这个通报。你在东北战场，在辽南地区，也是独立坚持得很好嘛。入关作战，你也打了第一个好仗嘛!是受过军委表扬的。那时我们还在考虑.这是哪个部队啊!以后，肖劲光同志才告诉我.这是五纵，是一个新部队。’’

很显然。苏振华同志谈这些话的目的，也是要我到海军来工作。

他又向我介绍海军和南海舰队的情况，解释了要我去南海舰队的原因以及今后南海舰队的建设。他的谈话内容与肖司令的讲话内容差不多，几乎是重复了一遍。听完他的讲话后。

我说:“现在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朝鲜战争我已取得了胜利，美帝国主义是不敢从朝鲜方面向我进攻了，也不敢从东面登陆.因为我们也在东南沿海做好了防御准备。朱总司令亲自到海南岛视察，处理海南岛的问题，处理得很好一、二线防御都处理好了。毛主席批示‘要建设一支强大的海军’，我们都学习过了。由于赫鲁晓夫的背信弃义，使我们的海军建设不得不放慢一些。我们要充分发挥国内建设为主，不放弃一切可能的时机来建设我们的海军。南海舰队也是要如此，这就是我的态度。”这时我看了看表，9点多了，已经很晚了，我就与他告辞。握手话别。坐车回军事学院了。

12月29日这一天，有三家请我吃饭送别。上午是我班的同班同学，原40军军长邓岳同志，请我到他家吃饭。为了赶时间，上午11点就开饭了。我和邓岳同学在东北战场、在朝鲜战场都是共同作战的战友，我们互相很了解。他诚恳地请我到他家吃饭，我不能推辞。饭间，我们畅叙了友情，谈学习的体会。他准备的饭菜很丰盛，有鸡有鱼，有各种肉类.他的夫人韩军同志亲自动手做的菜，充满了诚挚之情，我们三个人很有兴致地吃了一顿饭。

邓岳同志谈到:“40军这个部队，过去你是带过的，作风还好。我回去后，根据我学习总结的经验，一定要严于治军，一定要按照毛主席的军事思想、战略方针去严格治军。..我俩出身相同，家庭都很穷苦，从小就出来参加革命，经历是差不多的，感情很好。我说:“现在中央军委调我到海军南海舰队工作，我对那堪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待我到职以后再说吧!”到了1965年“八六海战”取胜后。他和政委李伯秋同志以40军的名义给我发了贺电.还以个人的名义，给我写了一封很长的信。他在信中说:“我们在高等军事学院学了两年，投有白学。你是第一个立奇功的人。打掉了敌人两条军舰，是个奇迹啊!我在东北向你祝贺。”

下午4点，亦是我的同班同学、同住34号楼的邻居段书权同志请我吃饭。在解放战争时期，他是八纵的司令员，全国解放后，他是东北军区的副参谋长。他的文化水平比我高，中学时代参加革命的。在战争环境中，我们俩都被敌人的子弹打成了残废，我是被敌人打成了瘸子，他是被敌人打掉了半只脚。我同他同住一栋楼，我住一门，他住二门，都是二层。我回东北生产时，他也请我吃过饭，抗美援朝出国作战以前，我在北大荒，他在后方整理部队，他Ali里有些要遗散的部队，我向他建议说:这些部队搞生产用得着，你都给我吧!他还告诉我，东北军区购置了十辆拖拉机，你写一个报告，向高岗要吧。我马上写报告给高岗，高岗批了四辆拖拉机给我军，另外。军区准备报废的三十多辆汽车.他也慷慨地给了我军，我们修理修理都用上了。这些对42军在北大荒搞生产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此时，我们都想起了这些往事，段书权同志说:“那时国家要你们两年内自给自足，不给支持是不行的。，我一直十分感激他给予我的支持。在高等军事学院的两年学习过程中，我们相处得也不错，能够互相帮助，互相谅解。我俩边吃边谈，尚未吃完饭，海军刘道生副司令员就派他的秘书坐车前来接我，我只好放下筷子，告谢了段书权同志。

我乘车前往刘道生家。一进门，我先向他道歉:“我来迟了，很对不起厂此时，他家已摆好了饭菜，一家人都在等我。刘道生副司令员说:“我今天是欢迎你来海军工作，略备薄酒.欢迎你夫妇前来做客，我衷心地祝愿你到南海后工作顺利。我们过去是战友，今后仍是战友，我们会合作得很好的。请坐下来，大家先干一杯，”为了感谢他热情的招待，我们共同干了一杯。由于一天之内，我已经吃了两次请了，胃里装的东西太多，实在吃不进去了，只好陪坐在桌前，看着大家吃。

12月30日，早上7点半，苏振华政委即派车到我宿舍门口，接我到海军黄楼办公室参加会议。会议议题是由南海舰队赵启民司令员汇报南海舰队存在的几个问题，请示海军予以解决。会议由苏振华政委主持，参加会议的有副司令员周希汉、政治部主任段德璋，南海舰队司令员赵启民也特别邀请我去参加。会议开始，首先由赵启民同志将南海舰队需要解决的问题提出来，逐个研究:

第一个问题是南海舰队执行巡逻西沙群岛的任务，修船的经费需要解决。南海海域风浪大，舰艇的损耗也大，因而抢修任务重.修船的经费要增加。

第二个问题是南海的工程费要增加。在西沙群岛要修防御工事。要修建军营和港口.故要增加工程费用。

苏振华政委说:西沙的经费，中央军委已经批了，可是要专款专用.把此款都要用到酉沙建设上。你们提出来，要在西沙增建水库.可由海军工程费中解决;至于其他的修船费用，也要从东海、北海的经费中调整解决。关于舰队修房子问题.贺老总已经批了好几年了，他批的，舰队可修八栋楼，你们才建了两栋，其他六栋你们还可以建。海军有一个计划，贺老总还没有批，等贺老总批了再说吧。

苏政委又说:你们在石榴岗的营门修得不像样子，你们的外事活动又多.可以造一个大方些的营门。石榴岗的那个小码头也未修整，太不像样，主要是码头太小，要加大一些，再修上一个接待室，以卜的意见.有好多人都反映到军委了。石榴岗的内务、秩序也需要很好地整顿。你们在石榴岗修了一个礼堂，有人告到中央。贺老总替你们说了话:“已经建了，怎么办呢?既然修了，就一定要修好。.’苏振华政委批评说:“你们的军民关系搞得不好。对群众照顾不够。群众要到军队看电影。你们可以照顾他们一下，在电影场划出一块地方，请他们看嘛!要给群众一些方便嘛!不要把群众关系搞坏了，这是我军的传统。至于凤凰岭的医院地方卜要.可以让出来。周总理已经批准你们自建，钱和料都已批下来了。钱山地方给，三大料由省里拨给，你们负责修就是了。”

苏振华政委讲完话，问周希汉还有什么意见。周答道:苏政委已经讲过了，我没有什么意见了，我们执行就是了，该调的调，该拨的拨.很快行动起来。

段德彰主任说:军民关系，在南海舰队反映很突出，你们回去后，一定要很好解决解决。

最后，苏振华政委讲:你们要把东海舰队发生的事，认真向下传达，要向大家敲起警钟，号召大家引以为戒，以防患于未然。

苏问赵启民同志还有什么意见。

赵答道:没有什么意见。

苏又问我:有什么意见?

我答道:我还未到职，不了解情况.没有发言权，没有什么意见。

饭后，海军派车将我送回了高等军事学院。

我一进门，就看见陈伯钧夫妇坐在我书房里等我，他是来约我到他家吃饭的，我不好推辞.就与他们同去了。

吃饭时，陈伯钧同志说:“你在此学习了两年，你学得很好，你介绍的一些经验，学校都做了整理。‘安新战役’的经验，根据你讲的，派教员整理成为材料，作为军事教育材料”。

陈伯钧接着说:‘你仗打得也不错，你讲得很具体。因为这个战斗是朱总司令亲自布置的，这个材料军委已经拿去了，作为全军的攻坚模范战例。还有，你写的抢占丰台的文章，我们也整理了，是穿插包围的典型战例。你们进攻打得很好，防御也打得好，此战役曾得到党中央和毛主席的嘉奖。你还介绍了朝鲜战争的经验，如黄草岭，突破三八线。我们都整理成了战例。还有横城的歼灭战，你和邓岳、张竭成都发了言，我们也派教员把你们谈的材料整理成了战例。这样.就更加丰富、充实r我们的教学材料。军委也要去了一份，准备在全军推广。“陈伯钧同志还说:“我院建院以来，你们这一期总结的经验最为丰富，积累的材料最多，比在南京军事学院时期的材料多。我院已组织了专门的班子来整理，以丰富和充实学院的资料库:

我们边吃边谈，一直到七八点钟.我起身向他告辞说:“我明天就要去南海舰队了.先去参加会议，然后回来搬家。”陈伯均志说:“我看，你就不要搬家了，我给你找个房子住下来，或者在城里找个房子住下来也好。”

我说:“谢谢你的盛情招待。你是我的老首长.在学院你是院长，我是学生。”他又说:“你的脑子很聪明，记忆力很强。分析问题立场坚定，观点明确，条理清晰。我对你总结的材料很重视。”吃完饭，我就回家了，这已是晚上8点多钟。

我回到家中，赵启民同志已经在家中等我了。见到我回来，他说:明天(12月31日)早卜5点，从家中出发，飞机6点钟从西苑机场起飞，乘肖司令的伊尔14式专机，当天下午八九点钟即可到达广州。我送走他后，才与妻子共同收拾我去南海所需的简便行装，下决心到南海舰队赴任了。

12月31日早上4点钟。海军派来的车便停在我家门口,妻子刘军送我上车.车直达西苑机场，6点钟，飞机准时起飞，一路很顺利，很平稳，没有遇到气流颠接，晚上9点即到了广州白云机场，海军南海舰队副司令员齐勇同志到机场迎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