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唐德宗贞元年间,有位同学高中进士,从此告别寒窗苦读,心情大爽之下,也不着急选官跑官,而是约上好友要去饱览祖国大好河山。
不想这趟本该吟风弄月、诗酒年华的毕业旅行,竟是一条不归之路,中间遭遇了极为恐怖之事,且如影随形无法摆脱,最终客死异乡,实在令人毛骨悚然。
这位同学姓李,名赤,吴郡(今苏州)人,有个同乡好友叫赵敏之。
两人从苏州出发,要去福建访友。目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路上可以红尘作伴,感受世间繁华。可才走到浙江衢州,距离信安县城还有三十里的驿站时,出事了。
两个好基友在驿站中自然开了个标间,晚上兴奋地聊着白日的见闻。不过因为旅途劳顿,没多久就都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夜半时分,听见动静的赵敏之睁开眼睛,就看见李赤掀开被子起床,随即摇摇缓缓地就打开门出去。
看他眼睛都还闭着,莫非是在梦游?二人相交多年,赵敏之可不知道李赤还有这毛病。听说梦游的人千万不能惊动,可他跟喝醉酒似地乱跑,这要是掉坑里去了咋办?
想至此,赵敏之当即披了件衣服就轻手轻脚跟在后面。刚跟到门口,赵敏之悚然一惊,赶紧躲在门后,透过门缝看出去,只见李赤直接走到外面大院子里去,而院子里赫然有一个白衣素服,长发飘飘的女子……
是夜月色皎白,月光映着那女人惨白的脸,看得赵同学手脚冰凉。这诡异景象,实在不像花前月下、偷情幽会,赵敏之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就见那阿飘附在李赤耳边轻声低语,随即就看见两人,在月下中庭,互相给对方揖让行礼。动作缓慢无比,如此过了良久,就见李赤又走回房间,打开自己的行李箱,翻出笔墨纸砚,也不点灯,就开始伏案书写。
写了很长时间,躲在门后的赵敏之腿都要蹲麻了,才见李赤又把纸笔收拾好放回箱子。然后又回到中庭那阿飘身边,更为恐怖的事情开始了:
就见那阿飘从身上扯出一条长巾,套在李赤脖子上,就狠狠勒着他,而李赤没有任何反抗,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只是后面身体控制不住地轻微颤动。
眼看好朋友就要被勒死了,赵敏之终于鼓足勇气,一边大呼小叫给自己壮胆,一边作势要冲出去。那女子缓缓摇头看了他这边一眼,方才收起长巾,随即倏忽就不见了,而李赤也跟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这边动静将驿站中人都惊醒,大家纷纷出来查看。经过一番掐人中、灌粪水,李赤才如梦初醒,一脸懵逼的样子。
当着众人面,赵敏之也不好说什么,将他扶回房间后,这才将方才恐怖一幕说给李赤听。说得李赤又惊又疑,自己都不相信。
赵敏之又翻出他箱子中的书信,展开一看,只见写了好多页纸,字体俱都歪歪扭扭,词不达意,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堂堂新科进士手笔,仿佛私塾顽童梦呓一般。
大意是跟他父母说:爹,娘,我被郭氏选中,就要做他们家女婿了。
李赤尚未成亲,也不知道郭氏是谁,联想方才一幕,两人都有点毛骨悚然。当即也不敢再睡了,就这么点着灯坐等天明。
待到天光微亮,两人就带着行李逃也似地跑出了驿站,接下来几日再也没有发生类似情况,这才松了口气,看来,就是那驿站有古怪!
结果,走到建中驿这个地方时,噩梦还是如影随形地跟上了!这次竟然是发生在青天白日,两人刚入住驿站,结果转头李赤就失踪了。
赵敏之四下去找,最后在厕所找到了他。就见李赤坐在一张搁置净手盆的小榻上,又是一副梦游的样子。
被喊醒后,竟然对好朋友发飙道:“我正要给我老丈人家回礼答谢,谁知道就被你吵醒了!”
完了,完了,赵敏之心里拔凉拔凉的,李兄这魔怔是越来越严重呀。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有意无意地紧赶慢赶,再没有先前那游山玩水的闲情逸致了,倒像是在逃命似地星夜兼程。
幸而,如此过了十几天,李赤再没有出现过类似情况。等到了福建地界,两人心里那根绷着的弦才放松下来,或许终于将那阿飘给摆脱了。
福建那位李赤的好朋友,听闻老同学来访,自然热情招待,当天晚上又喊人来作陪,坐了满满一桌子的人。
大家好一番推杯换盏,称兄道弟,气氛热烈起来,李赤跟赵敏之哥俩也兴致高涨,基本上酒到杯干,很快就晕晕乎乎。
就在大家喝得东倒西歪、杯盘狼藉的时候,赵敏之醉眼朦胧地一扫,突然有点神经兮兮地问道:“李赤呢?”
完了,不会又犯病了吧?旁边大家都在哈哈大笑道,或许上厕所去了,这么大人了,你这么紧张干啥?都说你们是好基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呀!
厕所!这个敏感字眼刺激地赵敏之霍得站起身来,赶紧就往厕所里赶。大家看赵敏之脸色都变了,虽然不知缘由,也感觉事态严重,当即纷纷起身跟着。
果然,冥冥之中似有预感,进去之后,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只见李赤同学这位新科进士,直挺挺地趴在厕所地上,凑过去查看,业已气绝身亡了!
大家顿时惊得大呼小叫,唯有赵敏之脸色惨白、冷汗之下,走了几千里地,终究还是没有摆脱那个女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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